日志正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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散文:花乡茶谷的“野味”散文:花乡茶谷的“野味”
文/严辉文
傍晚散步是我们笔会期间当然的功课。第一天晚上,花乡茶谷的散步就让人觉得不同寻常。当时我费力地走在有些陡峭的山坡上,正好看到路边有一根竹杆。像是有人刻意为我预备的一样,拿在手上还蛮趁手,人顿时轻松多了。 我拄着这根竹杆,引起一同散步的作家们的爆笑—— 你闭关修炼收获很大啊,这么快就找到了一根“禅杖”! 你得把这个宝物留着,让作家们都签上名,笔会结束带回去作纪念。 有位作家还特意为我拍照,以纪念“策杖徐徐步此山”。正当作家们七嘴八舌时,遇上特地赶来为我们带路的景区服务员。 热情的女服务员看到这个情景说,你们别笑话,上山散步还是拿个棍子好。 有人取笑,他那不是棍子,是我们作家班的“禅杖”。朴实的女服务员扑哧一声笑了起来。 又有作家插话,为什么拿根“禅杖”好呢?轻车熟路的女服务员说,当然是方便走山路啊。还有,我们这山上野物多,野鸟、野兔就罢了,山上还有野猪。 突然想起中餐时,我正在餐厅走廊对着红岗山拍照,就听到作家们议论这个景区的特色,我一时没有明确答案,现在我的答案已经十分肯定了。 一个字:野。 这无疑是一个急切地奔向现代化的时代,顺带地也可能出现同质化。撞衫的打扮,类同的脸型,甚至于一模一样的生活方式、思维方式。连景区也不免大同小异。收到武汉市作协小说笔会通知时,我照例百度了一下“武汉花乡茶谷度假风景区”,简单了解了一下地理方位、景区基本情况,也照例草率地断定:无非是这年头常见的什么什么山庄。 比如,有几栋别墅似的建筑,基本上还会挖个池子以显示依山傍水。至于植被呢,多是后天的玩意,整齐规范有余,生动活泼不足。就是花啊朵啊,草啊树啊,大多是从苗圃里移栽的,一看就跟整体环境不太协调,甚至于显得肥腻虚假。A景区与B景区,甲山庄与乙农庄,更多的不过是名字和地理位置的差异。 那天我们一行十几位作家到达后,一个中型水库映入眼帘,少量的几栋建筑物隐藏在高大浓密的树木下。水库尽头,是连绵不断的山脉。好家伙,云天之间,排闼而来是货真价实的绿水青山。第一眼已显得气度不凡。正如一个器宇轩昂的男子,你还跟他不熟悉,未知道他的学识、能力、地位,但第一印象已经明白提示了答案:不简单。 当然,只有在写作之余,比如晚饭后的山间散步,我们才有机会对花乡茶谷进行深入了解。别的景区都有的,比如住宿、餐饮、茶室、KTV之类的设施,我就不多说了。我感兴趣的,是其不经意之下散发出来的“野味”。 如今土地已成为紧俏资源。在这样的语境下,开发商通常会做足土地文章。这本是无可厚非的,意味着在圈占的土地上,尽可能多地进行人工布置,几乎是一种时尚。何况离武汉大都市才几十公里,平整山坡啊,毁掉植被啊,多种房屋啊,毁掉一个旧世界建设一个新世界啊,都是拍拍脑袋就能做成的事情,恐怕也是能够产生更大经济效益的事情。花乡茶谷的经营者却别具机杼,他们相信大自然才是更高明的能工巧匠,红岗山的原始性是不可多得的宝贵财富。 这里以茶园闻名,漫步其间,看不出她是个茶产业园,而更像是一大片原始森林。似乎有意让原始草木尽兴疯长了之后,才小心翼翼地整出一小片一小片的茶园。这样的主宾关系,足以窥见经营者胸中自有大丘壑。 山上修了几条蜿蜒曲折的步道,却更尊重树木和山体这类“原居民”沉默且恒久的权利。几个山坡上,不免依山就势,建了几个亭子,不过略微表示一下“有亭翼然”的格局,就收拾起大兴土木野心退出山林了。至于睡莲、百日菊、月季之类,允许她们发散反季节的魅力,但又仅点缀于餐厅、旅舍周边,绝不敢在杂花生树的山林放肆和喧宾夺主。 于是,作家们就不得不佩服红岗山上树木植物的“品类之盛”了,哪怕是像我这样的植物盲,也能一眼看穿,满眼馥郁的,早已不是在城市公园得见的单调物种。参天大树,奇花异卉,每每令人流连忘返。当作家们的植物学知识“书到用时方恨少”时,一款叫做“形色”的辨识软件就名声大噪流行开来。作家们闲下来都喜欢孜孜不倦地拍摄辨识各类植物,互相比对,彼此交流。笔会期间,想必写作水平跟植物学知识一样,都已同步跃升了。 比较令人惋惜的是,眼下暂时没有看到一种识别野生动物的软件。不过,整天伴随鸟语花香,听到各种动物推送过来的交响曲,也算是一种福利。在这里,耳朵永远会被天籁之音所填满。不怎么怕人的八哥、灰喜雀环绕着我们,跳跃吟唱。蛐蛐不甘寂寞,深入卧榻之侧,弹奏着原始的歌谣。就连猫头鹰,还有许多仅凭叫声无法辨识的野生动物,都会不舍昼夜地加入“野趣奏鸣”。 “野味”如斯,策杖徐行。适合闲居、发呆、恋爱,适合避暑、避人事、避烦恼,适合写作以及思考纯粹的哲学命题,适合催生最狂野最旖旎的想象。难怪笔会结束后,作家们依然念兹在兹了。
最后修改于 2017-12-12 06:41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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